世有白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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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戏、小说、漫画、历史中的丞相都很喜欢。
这个男人是我心头白月光。
小学生文笔,欢迎提建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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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all亮是有底线的,不许说公交车。
敢来我这黑诸葛亮的头都给你捶爆。
天雷亮左,别来烦我。

最近被某些操作恶心到了,娱乐圈脑洞暂时关闭。

【懿亮(文)24h10:00】北极星的守望

✿部分西幻设定,时间线架空,外加私设如山。

✿恶魔司马懿×神职者诸葛亮。

✿本文无关宗教信仰,皆为剧情服务。

✿迟来的新年快乐~

 

—00—

 

在充斥着各种天体和物质的广袤宇宙里,它是守望星星的灯塔。

 

—01—

 

人人都知道稷下的通天塔里住着一位神职者,自从三分之地的战争停止以后,他就出现在了这里。若是有人出卖灵魂和恶魔做了交易,可以找他寻求帮助。

他的过去成谜,众说纷纭。

 

风尘仆仆的旅者艰难地踏着石阶攀登,他有些疲惫,看上去已经爬了很久,然而他与通天塔高耸入云的顶端还有近半程距离。

前方的石阶突然碎裂坍塌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半空化为粉末。

他停下来。隐约看见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。

 

当诸葛亮突然晕倒在课堂上的时候,就连贤者也被吓了一跳。司马懿最先反应过来,推开挡在前面围观的女生,急忙把人背到医务室。

扁鹊把庄周叫来,看见司马懿仍然守在病床旁边。他摆了摆头:“你可以回去上课了。”

多亏了司马懿的死皮赖脸,说什么都要留下来。他这才知道,诸葛亮的心脏会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永远停止跳动。这并非某种疾病,而是有人故意为之。

血族、恶魔、诅咒。没有人会质疑这些东西融合在一起的后果。

司马懿的大脑飞速转动。他记得,诸葛亮不久之前还与他分享这种诅咒的破解方法——施咒者死亡。诸葛亮抱怨这种方法就像是远古世纪的战争一样野蛮,而他却嘲笑这种野蛮的方法往往最是有效。

“至少我们还有时间,”庄周拍着司马懿的肩,“别做傻事。”

司马懿眼前浮现五光十色的斑点,他甚至一度以为庄周说的话语里藏了某种魔咒。

“我的家人,我的朋友……老师,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。”

在说到“朋友”这个词的时候,司马懿的声音很明显低下去。自他记事以来,他似乎很少使用这个词,以至于他竟然觉得说出这种话的自己是如此陌生。

 

—02—

 

旅者继续向上爬。他迈开腿,脚踩在半空,原来粉碎的石阶只是幻觉,在他脚下有一条透明的路,他眨眨眼,除了脚下的万米高空,什么也看不见,他只能摸索着向前走。挥开身边的雾气,旅者扶着内侧的墙壁,盘算着还要走多久。

忽然,狂风迎面而来,几乎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。白色披风的兜帽被吹开,露出他标志性的黑色长发。

风力太强,他寸步难行,不得已再一次停了下来。

而他每一次停下,该死的回忆都会紧紧缠住他不放。

 

 

远处的山峦之间有一轮红日,正在用最后的余烬烘烤着赤红色的天空。与之相比,黛青的乌云和山峦彼此交错,远远看去像是不知名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,要把岌岌可危的世界囫囵吞入。他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潭水,水面上燃烧着熊熊火焰,服饰奇怪的巫女带着面具在他身边翩翩起舞,他听见远处有孩童撕心裂肺的恸哭和哀求。

火焰愈升愈高,如同长舌般贪婪地舔舐着他的脸颊,飞过的鸟和漂浮的云也燃烧起来,火星四溅,像是枯树枝一样发出噼噼啪啪的噪音,天空顿时开始炸裂,变成一片又一片黑色刀刃从高处坠下。

他才看清楚,原来这个世界,就是断头台。

 

司马懿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。

他看见身边被他吵醒的诸葛亮,似乎也没有睡好,眼底乌黑显而易见。

“胆小鬼……”诸葛亮翻身搂过他的腰,脑袋抵着他的肩窝,很快又再次陷入睡眠。

营帐外的木柴还在燃烧,发出同样噼噼啪啪的噪音。司马懿的身侧传来另一个人的热度,让他陷入僵硬的身体慢慢回温。

老实说,他贪恋这温度。

他看见诸葛亮手臂上的绷带有血液渗出的痕迹,这才想起来,诸葛亮把他从十字架上救下来的时候,露出了少见的、急切又慌乱的表情。

司马懿再也睡不着,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失眠笼罩,索性不在挣扎。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诸葛亮熟睡地脸,听见他发出一声模糊的梦呓,忽然好奇心作祟,司马懿在心底默念咒语,悄悄潜入诸葛亮的梦里。

那是司马懿第一次见到梦境谱写的死亡——他正身陷在潮湿冰冷的沼泽地里,天上群星陨殁,荆棘鸟放声高歌。

 

—03—

 

旅者攀登的步子愈发吃力,他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力量,阴影自脚下盘旋而上,划出一隅静谧之地让他能够喘息。见他自回忆中挣出,风像是听到号令,兀自停止。随之而来的是外部真实世界的天昏地暗,云雾从窗子涌来,象征着他正逐渐接近顶端。

旅者停下来。

茫茫雾霭之中,一道身影提着灯迎面走来。阳光在他脚下不断延展,直到旅者的正前方。他伸出手。

“给你的特殊待遇,我亲自来接你。”

 

 

海上日出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,没人能拒绝金粉点缀的粼粼波光和如莲盛放的柔软积云,赤红的太阳步步攀升,从海平线一跃而出,刹那的光芒充盈在天地之间,白鸟从视野的一端飞到另一端,光也由金色渐渐变为红色,照得人睁不开眼。只看见漆黑的山伏在水面,漆黑的云环拥着太阳,而太阳也在山尖眺望着他们,于是世界的边缘模模糊糊,光暗交错在一起,像是年迈画家笔下的油画,整体色调偏暗,却又把暖色衬托出万种风情,即使是不懂艺术的人也能读出悠远又深邃的意境。而诸葛亮手持将熄未熄的提灯,站在他身边,水蓝的眼睛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几乎要被金色的光芒完全吞噬。

不得不承认,诸葛亮是一个容易让人动心的男人。单单只站在他身边,就能感受到温暖和明亮。

 

“你应该来看一看日出,”诸葛亮把提着的灯放在一边,在他身边的甲板上坐下,“至少你不再会一整天都垂头丧气。”

阳光刺痛司马懿的双眼,他皱着眉:“你的时间不多了,诸葛。”

诸葛亮双手交叠撑起下巴:“所以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”他转头看着司马懿,阳光之下,他却模模糊糊看不清眼前的人,“有志愿者愿意把他的心脏捐给我,只要等到咱们的路程结束,就可以进行手术。”

海鸟落在船舷上,张开长长的喙试图讨要食物,看来这些家伙从好奇心旺盛的游客手中得到过不少优待,早就不再对人类设防。司马懿不耐烦地挥手赶走。因为这个动作,他把想说出口的话咽下一半。

“那可真是……太好了。”

说着司马懿眯起了眼,在天空与大海之间,似乎能看见更为广阔的风景。

 

—04—

 

旅者没有握住来人的手。那人有些尴尬,嘴里嘟囔着简单的咒语,羊皮纸卷烫印着鎏金文字呈现在旅者面前。

那是截取了他曾寄出去的信,当中的一小段。

 

「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,我也许会忍受黑暗。」*①

「那些日子,是你让我相信阳光拥有魔力。」

「可是你知道吗,你的温度能融化伊卡洛斯的羽翼,让他溺死在无尽的海洋里,但没有人会怪罪你。」*②

「聪明如你,那位北境女巫的预言并不难理解。」

「所以我不得不闭上眼。我不能有太多留恋。」

「他们死在你的光芒里,而你无能为力。」

「我终将如此。」

「在那群信奉天主教的人要烧死我的时候,你救下了已经变成恶魔的我。」

「孔明,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,也是最不幸的人。」

「幸运的是,我遇到了你,不幸的是,正因为是你。」

「孔明,我允许你恨我,我只允许你来恨我。」

「而我不能恨你,所以我选择离你远去。」

「我说过,我要沿着深渊一走到底。」

 

旅者沉默地读完这些字,接着他抬起头,凝视着来人的熟悉的五官:“然后呢?”

提灯者变戏法一样从空间中抽出另一张羊皮纸,在旅者面前徐徐展开。

那是他曾经收到的回信,他当然格外熟悉。

 

「那是因为太阳照亮了人类,连同你我在内。」

「仲达,睁开眼。」

「我们都曾亲眼目睹——白昼死于夜莺的歌喉,冬雪死于春风的抚摸,时光死于梧桐的低语。」

「于是昼夜交替,冬去春来,时过境迁。」

「你要知道,有些死亡源于心甘情愿,就像荆棘鸟以死亡造就绝唱。」*③

「我们不止一次讨论过死亡的话题,我说过,我愿意死在追求光明的路上,愿意给未来的探索者指引方向。」

「若我死去,会有人站在我的墓前吟诵,会有天使躲在云里为我祈祷,会有风把我的灵魂带往天堂。」

「我没想到,你却背离光明而远去。」

「到时候,我该去哪里找你?」

「仲达,睁开眼。」

「我们曾迷失在茫茫海雾,你记得吗,头顶的北极星会永远为我们指明方向。」

「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?」

「我要教你看清这个世界,然后爱它。」*④

「所以我不会恨你,永远都不会。当然,我同样无法改变你的决定。」

「所以我会等着你,我一直在这里。」

「如果你在夜空中迷路,」

「北极星会为你指明方向。」

 

旅者出现一瞬间的失神,他伸出手,两张凭空浮现的纸卷忽然又化为金粉消失,他的手停在半空,仿佛在应和命运的嘲讽,最后什么都没能触碰到。提灯者看到这一切,恶作剧成功一般得意地笑道:“走吧,马上就要到了。”

他话音刚落,涌入通天塔的云就翻滚起来,本就微弱的灯光四分五裂,此刻反而晃得人头昏眼花,电弧在他们身边呲呲闪烁,一时间雷雨交加。

 

 

“是你杀了蔡邕?”诸葛亮死死掐住他的双臂,双眼里的质疑和愤怒几乎要溢出来,“你为什么这么做?为什么……”

“不是我,是曹孟德杀了他。”司马懿平静地看着诸葛亮,似乎传来阵阵疼痛的手臂并不长在他身上,“我只是用他的心脏暂时救下了你。”

“你——”诸葛亮气急,但他更知道现在的危险处境,于是他扯过司马懿的手,“先从这里逃出去,武都的死士马上就会过来——”

司马懿甩开他,留在原地。遗迹内的甬道狭小,传音效果极佳,有人从远处接近和司马懿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,他都能听见。

“诸葛,这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和正义。对吗?”司马懿反扣住他的手腕,把他拽到暗室里,“所以我会用我的方法把应得的补偿夺回来。你别跟着我,诸葛,这种事,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参与。这样你才有资格登上神职者的宝座。”

诸葛亮想挣扎,又被他狠狠按住。

司马懿如同恶魔一般在他耳边低语:“蔡邕为什么会把心脏留给你,乔莹为什么偏偏要杀掉我,你应该都知道了。”他刻意沉默了几秒,“但是,利用你,我暂时还做不到。”

诸葛亮看见他身后的阴影,如同水蛇一般扭动着身躯,贴着墙壁缓缓而上,先是一张恶魔的面孔,又变成一柄巨大的黑色镰刀。阴影爬上他的手臂和脸颊,几乎将他完全笼罩。

诸葛亮只觉得压在肩膀的手似乎有某种魔力,让苦涩和挽留倒灌进他喉咙里,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司马懿魔纹密布的脸颊,然后他在那双湿润的眼睛里看见无措的自己。

司马懿当着他的面,咬破指腹。

“我要诅咒我最最亲爱的挚友,我诅咒他这辈子都只能待在象牙塔中,远离我和所有阴霾。”

 

—05—

 

“你还好吗?”提灯者弯下腰,看着这个被滂沱大雨淋了透彻的旅者在不停喘息,他腾出一只手扶起他,“很抱歉,我没带伞,不过穿过这里就要到了,再坚持一下吧。”

旅者在他的帮助下缓缓起身,即使呼吸恢复平稳,他也没有回应提灯人的关切,只是甩开他的手,默默地沿着石阶继续攀爬。

 

 

旅者的记忆开始杂糅。

 

老夫子敲了敲手杖,远远就听见观星台传来学生的笑声。

“你看,这个是大熊座,这个就是小熊座。”

“那这里,唔,这个,就是北斗七星?”

“没错,然后在天璇和天枢之间连一条线……哎,找到了,看,我指着的就是北极星!”

“如果咱们在海上迷了方向,就可以用它来做路标。”

“这么大的宇宙,只有北极星能指明方向吗,真是……”

“孤独?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不知道他们在天文课上都学了些什么,到底该说是活学活用还是现学现卖?老夫子轻笑两声,走到两名学生之间,手杖指向一旁的望远镜。

“用这个找找,北极星的伴星。”

“伴星?”

“对,距离北极星主星3600亿公里的位置,有一颗很容易发现的伴星,是他们共同组成了北极星,所以北极星其实并不孤独……”

……

司马懿在城楼上看得一清二楚。

面对无数死士的围剿,手持龙枪的战士即使是浑身浴血、孤军奋战,也不曾离开诸葛亮身边半步。那条亲和人类的银鳞巨龙,从司马懿离开他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,他们信念一致,彼此投合,并肩作战的动作就像是舞会上配合完美的华尔兹,任谁也不可能破坏他们的节奏。

诸葛亮的魔法从不见血,这就是他很少伤人的证明。但不代表他会畏缩。

这一次,他会为了营救司马懿用计困住的赵云而大打出手。同样地,当初诸葛亮把司马懿从十字架上救下来、在一群愤怒至极的信徒中杀出一条生路的时候他也决不会手软。诸葛亮喜欢贴近他的敌人,他身形灵活,双腿矫健有力,像只猫儿一样眨眼间就能躲开对方的进攻。司马懿难得会有那么一点点怀念,他们曾经也是这样的默契。

 

“……北极星并不孤独。”

几个字在司马懿唇间消散,同样的苦涩被他咽回肚子里。他看见诸葛亮漫长的传送法阵完成施咒,赵云枪尖的凛凛寒芒穿透血液划出轨迹,与诸葛亮的身影一同在战场遁去。

“因为它还有一颗闪闪发光的伴星。”

 

司马懿觉得自己过于伤感,按理来说这种情绪应该不会在他身上出现。远处夕阳如同那一晚的梦一般,呈现着可怖的赤红色。而这次再也没有人站在他身边,把他从噩梦中拽醒。

他的学生收兵回来,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。

“我丢了东西,”司马懿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,第一次知道了语无伦次是什么感觉,“我弄丢了我的北极星。”

身边的人面面相觑。

“……他在说疯话?”

 

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。

那天晚上,司马懿做了噩梦。荆棘鸟筋疲力竭,死在灌木丛中,而北斗星冉冉升起,星光照亮沼泽地里正在下沉的尸体。

 

—06—

 

“怎么了?”提灯人再一次转身叫着落下的旅者,“看到什么了吗?”

旅者看着四周重回寂静的一团漆黑,许久不曾开口的他嗓音暗哑:“是幻觉?”

提灯人见他重新赶路,便耐心解释道:“一切都是幻觉,只有你的回忆是真实的。这些我向贤者学来的法术,只不过是用来增加攀爬通天塔的难度,把意志不坚定的人拒之门外。你觉得这个设计怎么样?”

旅者看见不能再熟悉的五官,没先到他会这样快就承认,赞叹道:“很厉害。”

“那当然,神职者这个位置绝不是说说而已。”提灯人笑起来,灯光随着他的笑声摇摇晃晃,“说不定就连这座通天塔都只是幻影,你说呢?”

旅者沉声应和他:“……是啊,说不准。”

 

他眼底一片阴翳。

飓风、骤雨、雷电、云雾都慢慢退散,路程在长久的沉默里变得愈来愈长,马靴踩在石阶上的啪嗒声音不可避免,周围的一切都太安静了,使得空旷的走廊只听见他们两人的脚步声。似乎他们的目的地不是通天塔顶端的忏悔宫殿,而是另一个死寂地狱。

提灯人突然问道:“你还记得那个在北境的女巫吗?”

“记得,”旅者的声音从四周返回来,“就是她预言,若是咱们一路同行,将会走到命运的两端。”

“你怎么理解她所说的‘两端’?”

“……天堂和地狱。”

“嗯……看来我们并不统一,”提灯人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回答,“我觉得,应该是开始和结束。”

 

 

 

旅者听见有人在呼唤他。不是领路的提灯人,而是从四面八方汇集的声音,在通天塔的走廊里回荡着,格外刺耳。

“滚回去,你的忏悔不会得到原谅!”

“你杀了我的爱人,你有什么资格向神祈求原谅?”

“你毁了我的故乡,你凭什么能被神原谅?”

“你夺走了别人的心脏,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心脏去赎罪?”

“出去,我从未教授过你这样的学生。”

“你早已被稷下除名,从今以后,你不再有来路,也不再有归途。”

“家族的希望在你身上,你不可以去忏悔!回去,回去!”

……

这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,他已经在不断交错的时空中慢慢混淆了界限,这些曾经被他抛弃的人,似乎正在他身边咒骂他一样,而如果这些都是幻觉,那么眼前这个真真切切的人又是谁?他为什么要来这里?

 

 

“所以,”突然开口,简单两个字,提灯人的语气却转了三个弯,他停下脚步,转身面对着旅者,脸上笑容早已消失,蓝色宝石一样的眼睛也如同一潭死水,“你的忏悔会被原谅也不过是幻觉而已,别忘想我会为你祈求赦罪……叛徒。”

 

—07—

 

旅者僵硬地停在原地,不前进也不后退。

见他纹丝不动,提灯人放缓语气安慰他:“回去吧,既然已经成为恶魔,我就没有办法看到你的灵魂了,即使你到达了通天塔的最顶端也于事无补,我是不会原谅你、让你过去的。如果你不转身回去,我也不会消失,只要我站在这里,你就不可能过去。难道你要用时间和性命来与我这个虚拟影像一争高下?”

四周一片漆黑,只有提灯人手里的灯光在不断闪烁,似乎马上就会熄灭。旅者看得清楚,那么一丁点可怜的光亮根本没办法照清楚脚下的路,或者,就像他一直说的那样,黑暗真的无边无际。

不能登上塔顶,就意味着他施加的诅咒永远不会消失,而那个人……

 

“……幼稚鬼,你就是这样骗取来访者的信任吗。”旅者还是站在那里,半晌,他抬起右手,黑炎顺着手臂爬上指尖,凝聚为融入黑暗的弯刀。他淡然地问道,“那么,在我临走之前,你能为我指明,现在北极星所在的方向吗?”

 

“嗯?”提灯人疑惑,“什么北极星的方向,不就是在正北——”

还没等他说完,刀刃眨眼间卷起杂乱的气流,唰地一声拦腰斩去。似乎是耐心被消磨殆尽,眼前幻象被旅者毫不留情地劈开,光芒也在同一时间粉碎,幻象变成小小的淡蓝色光点。提灯跌落在石阶上,散开的光点聚集在玻璃罩里,点亮快要熄灭的灯芯。

旅者走过去,对着跳动的光芒低语:

“别跟我玩手段,你不是他,也不是他的影像。别装成一副好人的样子来接近我。”

接着,他用更低的声音说道:“因为你从不会称我为‘叛徒’。”

 

旅者忽然察觉身后还有一个人,那人应该是在他之后进入通天塔,因长时间的攀登疲惫不已,对着虚无有气无力地喃喃自语,忽然又满脸惊恐地放声哀求:“不,母亲,请您相信我,我从没有欺骗您——”

他面色惨白,无比惊慌,不知不觉后撤一步。紧接着机关触发,被同一人重复踩踏的石阶马上裂开,那人脚下踩空,眨眼间从万米高空跌了下去,掉在太阳鸟的背脊上,盘旋而下。

通天塔是一条单向路,只许前进,一步也不准后退。

 

 

他们曾在贤者举办的辩论赛上争论得热火朝天。

“既然不存在,还有什么追求绝对公平与正义的必要?”

“怎么不存在?绝对的公平和正义,就在俄刻阿诺斯之海的另一端。”*⑤

“但那是无法到达的彼岸,就连最出色的哲学家穷尽一生都摸不到对岸的礁石,又有谁能够做得到?”

“你说的没错,谁也做不到,就连神明也做不到。”

“那又何必去追求?没有谁能绝对公正地裁决,既然如此,就不要存在。”

“不可以!正因如此,裁决者要比任何人都相信它确确实实地存在,虽然没有谁会因它的存在而受益,但它与夜空中的北极星具有同等价值,那就是为裁决者和仍然存在的每一个人指明公正的方向!”

“……”

 

—08—

 

旅者转回身,就在他捡起灯的瞬间,通天塔开始剧烈摇晃,内壁与外墙相继粉碎,附着古老咒语的铭文也化为虚无光影。旅者看见脚下的水晶天阶在支撑着他,他警觉地发现自己正身处于星云之间——头顶是数万年前一望无际的深邃星空,脚下是变幻无常翻涌不息的诡谲云海。他抬起头,视线模糊,星空被寒夜冻得瑟瑟发抖,摇摇欲坠,触手可及。

 

天旋地转。星辰在流动。

在东方人的认知中,有一颗星宿是如此特殊,它驻守在浩瀚星空的正中央,甚至一度成为王权的象征。

在充斥着各种天体和物质的广袤宇宙里,它是守望星星的灯塔。

 

旅者拽了拽身上的白色披风,他对着如此迷人的星空苦笑一下,头也不回地朝着北极星的方向跑去。

星辰洒落在脚下,太阳鸟在云朵间嬉戏歌唱,手提灯编织最温柔的摇篮曲,这也许才是他真实的梦境,美好又虚幻。淡蓝色光茫的包容下,他急切地穿过一层又一层雾气,感受到无比强烈的、光芒的热量——似乎还夹杂着心跳声——几乎要把他的骨头融化,即便如此,他仍是张开双臂,跳入了不断放大的、北极星的光芒之中。

就像不断接近太阳的伊卡洛斯,尽情燃烧生命中仅有的热情。

然后拥抱他的光。

「我会等着你,我一直在这里。」

 

 

旅者看到白茫茫的前方有一盏灯。和他手中一模一样的提灯。

“恭喜,”提灯的男人温和地说道,“神职者等你很久了。”

旅者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,向充满光芒的殿堂深处走去。

“这个月前来拜访的人,不是意志不够坚定,中途折返,就是禁不住连番恐吓和诱惑,原路返回。”带路的人语气轻松,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,“要知道,通天塔不允许任何忏悔者退缩,哪怕只要后退一步,虽不至死,但下次只会更难爬上来。你第一次就能成功,确实了不起。”

 

旅者仍是没有说话,不知是不是因之前带有欺骗性质的幻影而提高了警惕。或者说,通过这些重重叠叠的幻境,他确实感知到神职者的幻术魔法多么恐怖,因而让他对身边的一切不得不保持怀疑,尽管他一向如此。

 

他们穿过了殿堂,来到神职者的书屋前,带路的人站到一边,接过他手中的灯,对他做了个手势。旅者看到他胸前的吊坠,是一片纯银色的龙鳞。

“他正在等你。”注意到他的目光,那人背过身去,“等你救他。”

旅者的身形一顿。

“我会的。”

 

—09—

 

铜制门在身后慢慢闭合,司马懿环顾四周,发现屋内陈设十分熟悉,和他十几年前的生活习惯别无二致。

神职者身着庄严的圣袍,面前的书桌上只摆放一个透明的魔法球,成为照亮整个屋子的光源,像极了街边故作神秘的魔女。司马懿老老实实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。

神职者的嘴巴张了张,没有出声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没有反应……它对你的灵魂没有反应。”他低头看了看依然透明的魔法球,“果然你还是和恶魔缔结了完整契约,对吗?”

“……”

没有听到回答,他也不在意,只抬手摘掉兜帽,又向魔法球里注入了纯净的光元素,提高亮度,让彼此都看得清楚一些。

司马懿这才看清对面人的模样,这个颇受时间之神眷顾的人,似乎没有什么衰老的迹象,尽管他已经四十多岁,看起来仍是十几年前的模样。司马懿的时间在他出卖灵魂的那一刻就已经停止,而神职者的生理时间会永远停在转职的那一天,看来他们的老师并没有在开玩笑。

但他似乎为了这次的见面下了很大功夫——司马懿看见诸葛亮耳朵上挂着蓝铃花模样的耳坠、脖子上系着的六芒星吊坠、左手手腕上的黑曜石手串,以及白色圣袍上繁复的十字架花纹、衣角的金色流苏和驱魔水晶,他没由来地有些愧疚。

诸葛亮一直很讨厌这种繁杂的女性化服饰,司马懿是知道的,虽然这些闪闪发光的宝石相当受一部分女孩子喜爱,但并不方便他储存法力,还不及他自己的蓝水晶好用,诸葛亮曾经不止一次抱怨过这种设计。这些神职者代人祈求赦罪的必要物品,尽管心理方面很抵触,可诸葛亮还是为了他才把这些不喜欢的东西弄到了自己身上。司马懿想说他看起来有些幼稚,也有些可笑——这身装束是有点娘们。而实际上,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。

终于,他还是在诸葛亮爬上书架的时候开了口:“……很麻烦吗?”

“我有点头绪,还好……”诸葛亮眨着眼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浏览着,他漫不经心又带有几分调侃地说道,“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来忏悔,你这个宽恕众神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?”

沉默了几秒后,诸葛亮听见他沉闷的回答。

“为了消除诅咒,把你从这里放出去。”

 

—10—

 

稷下最年轻的神职者,因身体原因一直住在通天塔的最顶端,帮助前来忏悔的人祈求赦罪,曾经有一段时间,血族勾结恶魔用这种方式害了不少无知的人类,而这位神职者能够消除这些人曾经施加的诅咒,把他们因为施咒而献祭的灵魂碎片赎回来。听说他的样子英俊帅气,前半生的事迹也是爱好奇怪的女孩子八卦的对象。

 

“总会有多事的人去刨根问底,然后你曾经跟恶魔厮混在一起的事迹就会公之于众,很有可能,他们会像当初那样愤怒,像烧死我一样杀了你、或者把你从神坛上拽下来——你能接受吗?”

“不能。”

司马懿突然暴起,他一个箭步冲到毫无防备的诸葛亮身后,把人直接扑到在羊毛地毯上。他用膝盖轻松抵住诸葛亮的腰眼,让他下半身本能绷紧的力道顿失。

被诸葛亮用法力悬浮在半空的书册一本接着一本掉下,他根本来不及反应,整个人就已经被完全牵制住。司马懿用马靴踩住了他的右手腕,上半身俯下,力道不轻不重,刚好让他动弹不得。锁住对方喉咙的手掌心感受到脉搏的突突跳动,司马懿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来回捻动着诸葛亮的水晶耳坠,蓝铃花的花心果真如铃铛一般叮叮作响。

司马懿瞥一眼安静的门口,压声问道:“怎么,还不叫他进来吗?”

“我……没有求救……咳、他就……不会进来……”司马懿卡在他喉咙的手松了松,好让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,“咳咳……他可比你听话多了。”

司马懿对此嗤笑,他的手向诸葛亮的圣袍里伸去,意图不明。诸葛亮挣扎起来,毫无章法地挥动两只手试图推开他,却被一柄黑色镰刀狠狠反扣在地毯上。

“你变弱了,诸葛。”司马懿的声音散发着压抑不住的色气,“我已经摸不到你的腹肌了,胳膊和小腿也变得松松软软的,哈,要不要我用鸭绒被和豌豆来试试你是不是有公主血统?”

诸葛亮感到受辱一般咬牙切齿:“你信不信,我现在就让雷把你劈死?”

“那就快动手,”司马懿低声吼道,“求之不得!”

 

窗外一阵杂乱,眼眶上长着两根白毛的猫头鹰拱开落地窗,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成功让他愣在原地。

“抱歉,呃……我打扰到你们了吗?”

 

“我在工作,出去!”

诸葛亮艰难地转过头,直视着司马懿的眼睛,这是他最常用的手段,只针对司马懿。“如果我现在就杀了你,你施加给我的诅咒就会消失,对吗?”

司马懿狼狈躲开目光的动作正中他下怀。

诸葛亮感觉到牵制他的力道松了许多,他马上坐起身,推开司马懿,抖了抖身上的圣袍,面不改色地质问他:“我穿成这样是为了什么?好看吗?”他看见司马懿沉默不语地后撤一步,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,“至少留下来,让我先想想办法。”

 

“你在等什么,诸葛,”司马懿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他,“我以为你会和我做个了断。”

“等你发现自己的光茫,”诸葛亮说得云里雾里,像是给他留了个谜题,“你没看懂我的回信吗?”

司马懿皱眉看着诸葛亮,发现他有一点窘迫。然后他决定先留下来。

 

眨眼一个星期过去,诸葛亮的研究似乎有了不小的进展,一连三天看见他都是眉开眼笑的。

司马懿偶尔能看见可怜的猫头鹰提着参考书筋疲力竭地飞上来,还有那个叫赵云的——人——或者说是龙,他也会对人类的书籍感兴趣。

十几年不见,诸葛亮确实有些变化。他会在用餐时和赵云抱怨早上的煎蛋太咸了,会把乱成一团的参考书收拾整齐,还会用最快的速度把穿戴在身上的、花花绿绿的宝石拿下来。当然也有些习惯是他改不掉的,比如看书入神的时候会咬手指甲,会用沾了钢笔水的手去摸猫头鹰最爱惜的羽毛,还会在下午茶过后偷偷带一块巧克力慕斯躲到屋子里——在狠狠嘲笑他一番后,司马懿不得不眯着眼洗去脸上的奶油。

 

—11—

 

“小气鬼。”司马懿对着镜子摸着自己的脸,奶油甜腻腻的味道似乎怎么也洗不下去,他一阵反胃,搞不懂为什么诸葛亮会有这种爱好。

作为报复,他决定藏在诸葛亮的书屋里给他捣乱——反正他也没几天的时间了,他早就打好算盘,不管诸葛亮能不能找到破解诅咒的其他办法,他都会选择自我了断,毕竟现在的他无事一身轻,带着犯下的种种罪孽埋进地狱也许是一个不错的结局。

就在司马懿满脑子胡思乱想着赵云的枪会不会更锋利的时候,他看见有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外的栏杆上。他走进一看,是那只永远都板着脸的猫头鹰,正背对着他朝外眺望。

“你在做什么?”

猫头鹰的脖子转了半个圈,又转了回去。

“看星星。”

司马懿下意识地想嘲笑他,却发现自己肚子里没什么用来嘲笑一只猫头鹰的词语。

“诸葛亮在给你回信的那几天,总跑到这里来看星星。你这家伙一过来倒是提醒我了,我就是想来看看,为什么他会把你和这么漂亮的星星联系在一起。”

司马懿想把这只鸟身上的毛拔光。

“看出什么了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他看的是北极星,蠢货。”

“那我更看不出来了。”猫头鹰再一次用诡异的姿势转过头,“不过,关于北极星倒是有个有趣的传闻。”

司马懿收回目光,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只猫头鹰。“什么传闻?”

猫头鹰讲起故事的语气像个老头子一样。

“人们一直以为,北极星是一颗孤独而执着的恒星,尽管它为不少航海的人指明了方向,但它总是孤零零地呆在原地,就像是在坚守着对谁的承诺一样。后来人们用望远镜观测到了北极星主星的伴星,这才知道北极星并非是孤零零地独自呆在那里,而实际上,直到近几年,借助更先进的天文设备,人们发现北极星其实是一个三合星系统,在距离主星约27亿公里外的位置,还有一颗伴星,这颗伴星是正趋于沉寂的矮星。”*⑥

听到这里,司马懿似乎明白了诸葛亮说的话,照此来看,他的确是没有看懂他的回信。

“它距离主星太近了,光茫比起主星来说又太暗淡了,所以这么久的时间里,这颗伴星就这么默默地陪伴着主星,人们却一直把他们看成是一颗星。还是个挺浪漫的误会。”

 

司马懿突然明白,他身边并非是没有他的位置,恰好相反,原来他以为触碰不到的北极星,是这样的近在咫尺,似乎伸手就能碰到。

明亮又耀眼。

他会在他身边最近的地方,一直等着他。

「等你发现自己的光茫。」

「我会等着你,我一直在这里。」

 

 

“哦,你来了,那么我的任务就完成了。”书房的灯突然亮起来,猫头鹰又把头转回去,像是逃走一样飞进了夜空,“啧啧,到底谁才是蠢货。”

司马懿感觉到诸葛亮在一步步接近他,最后停在他身边。

“我更希望这些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,”司马懿闻到脸上的奶油香淡了许多,不像刚才那样让他反胃,“而不是那只欠揍的鸟。”

“看来我已经没什么说的了,”诸葛亮双手撑在栏杆上,伸了一个懒腰,“那明天就好好配合我消除诅咒,顺便把你抵押出去的灵魂赎回来。”

司马懿也向前一步,站在栏杆前,他们仿佛站在很高的位置,抬手就能摘下月亮。他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天空:“你找到方法了?”

诸葛亮慢慢吐出一口气:“用神职者的灵魂做媒介,应给也可以办得到。”

“没必要——”

“我必须去尝试,”诸葛亮背过身,“马上就是新年庆典了,我要下去给唱诗班的孩子谱曲。”他侧过头看着司马懿,“你会来听吗?”

司马懿看见他眼底的黑眼圈,和那个时候被他做噩梦吵醒一样滑稽。说真的,他对联欢一向不感兴趣。

 

夜风把他的头发吹到嘴角。

“我不介意。”司马懿把人推进屋里,接着又问道,“我可以住在这里吗,地狱住着不太习惯。”

诸葛亮打着呵欠,又伸了一个懒腰:“可以啊,那就协助我工作、交房租。先提醒你我这里的房租可不便宜。”

司马懿跟在诸葛亮身后离开书房,临走前他瞥了一眼窗外,今晚是个难得的晴天,也许北极星正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,拼命闪着光吧。

他动动手指,落地窗被柔软的幕布遮住。十几年来,就连手刃仇人的目标实现都没有让他这样开心。

 

 

当司马懿和诸葛亮挤在一张床上的时候,猫头鹰站在通天塔的塔尖,仔细地观察着什么。

“小熊座……啊……找到了,北极星。”

“这不是很普通吗。”

他在夜风中打了个寒战。

“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?冷死了。”

 

诸葛亮在一片黑暗中叫醒司马懿。

“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。”

司马懿不情愿地睁开眼,听见窗外传来猫头鹰三短三长的咕咕叫声。于是他催动风关上窗户,伸手把迷迷糊糊半个身子探出去的诸葛亮拽进被子里。

“没什么,风太大了,睡吧。”

 

—12—

 

后来不知道为什么,王者大陆突然流传开这样一则童话。

居住在地狱的恶魔爱上了镇守在通天塔的神职者,他们的感情被世人诟病,扬言要烧死他们,于是神职者逃到了云上,他的灵魂变成北极星在北方永久照耀。恶魔得知这一消息,也紧随而去,他躲在他的光芒之下,紧紧地贴着他,最终成为了他的伴星。

 

当然,没有谁回去追究童话的真实性。只是诸葛亮作为最年轻的神职者出现在新年庆典上惹来多方关注,众说纷纭的神秘神职者身份得到证实,而他所居住的通天塔据说有恶魔在想法设法诱惑前来的忏悔者,比以前更难以攀登上去了。

 

—end—

 

 

注:

*①出自美国诗人艾米莉·狄金森的短诗《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(Had I not seen the Sun)》。

*②伊卡洛斯:希腊神话中代达罗斯的儿子,与代达罗斯使用蜡和羽毛造的翼逃离克里特岛时,他因飞得太高,双翼上的蜡遭太阳融化跌落水中丧生。这一故事有多种解读。

*③荆棘鸟:传说虚构的一种奇特的动物,一生只唱一次歌。从离巢开始就在寻找荆棘树,把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刺上,然后超脱自身的痛苦,唱出凄美婉转的歌曲,最终气竭命殒,给人们留下一段悲怆的绝唱。

*④出自罗曼罗兰的《巨人传》,原文翻译:“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:看清这个世界,然后爱它”。

*⑤俄刻阿诺斯:希腊神话中的一个提坦巨神,大洋河流之神。所谓大洋河是希腊人想象中环绕整个大地的巨大河流,代表了世界上的全部海域。是一条环绕着宇宙转动的液体腰带,故而他的结尾也是开端:这条宇宙之河自我组成一个圆圈在转动。因此不存在切实的“另一端”。

*⑥早在200多年前,天文学家赫舍尔就已发现北极星有一颗亮度较大的伴星——“勾陈一B”,它与勾陈一A(北极星)的平均直线距离为2400个天文单位(一个天文单位是地球到太阳的距离,约1.5亿公里)。半个多世纪前,天文学家从勾陈一的引力波动上推测,它还有另一颗距离非常近的伴星,与“勾陈一B”一起构成三恒星系统。但这颗伴星因为和北极星距离太近、光芒太暗而从来没有被观测到。后来美国哈佛-史密森尼安天体物理中心的南希·伊文斯等人,借助“哈勃”望远镜上的先进测绘照相机,在2006年1月首次观测到了这颗神秘的伴星——“勾陈一AB”。这颗伴星与勾陈一A的平均直线距离有18个天文单位。勾陈一是一颗内部能量反应活跃的超巨星,其亮度是太阳的2000倍,而“勾陈一AB”是正趋于沉寂的矮星。因此,它的光芒总被北极星所掩盖,成为一个“隐身伙伴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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